【 夢中情人 】 

第6場夢 怦然心動 

 

  周耀司在老家住了幾天後,搭飛機來到了S他將多年積蓄拿出來在這裡買了套房子,這幾年走南闖北的,是時候定下來了,選擇落腳在S市,除了經濟發展快速,交通便利之外,還有個原因就是周耀閔也在這上學,日後或許還會在這就業,他做哥哥的在經濟上若能幫襯一點是一點再者,萬一周末父母想過來探望時,也不至於沒地方棲身,只是這些事,他向來悶在心裡,光做不說,因此家裡人還不知道他買房的事 

 

  周耀司回到家放下行李,換了身乾淨衣服後就拿著相機底片進了暗房,這是他特意闢出來的空間,暫時的工作室,等手頭寬裕,再盤下一間做工作室的拓點。 

 

  置身暗房裡,疲憊的眉眼又有了精神,雙手井井有條的取出洗照片所需的工具和藥水,先進的設備,他還是傾心於自己動手,彷彿在不斷沖洗相片的動作中,靈魂也能重新徹底洗滌一般 

 

  “,七夜,你回來啦。” 

 

  周耀司聞聲望去好友慵懶靠著門框,手裡還吊著個塑膠袋,大約是買晚餐剛回來,回老家前他給過鑰匙,讓他代為鎮守在這,以防合作方臨時有什麼事,有個人在好應對,於公,他們是事業合作夥伴,於私,他們是相識多年的好兄弟,能讓他毫無防備交出鑰匙的,除了他也沒別人了 

 

  七夜這名字其實是他們打趣他的一個稱呼,源自於剛入行的第三他為了拍一頭鹿覓食的畫面,在山林間不捨晝夜埋伏了整整七天,皇天不負苦心人,在第七天晨光乍現的時候,他終於拍到了畫面,直到現在,他仍然記得那個讓他震撼的一幕。 

 

  晨光熹微,陽光如珠光柔和層層穿透葉脈灑落在小鹿身上,小鹿正低頭汲水,神情莊穆而神聖,牠身後是遼闊山脈無盡綿延,畫面很美,美得讓人不自覺屏氣凝神,深怕一個呼吸就會破壞這個美感,按下快門的剎那,他連手都是抖的。 

 

  小鹿走了,體力將近透支的他渾渾噩噩的下山,見到陳晉之時,緊繃的神經隨即鬆懈,非常安心地掛在他身上暈了過去,嚇得陳晉之手忙腳亂,以為他真要掛了。 

 

  這次山林蹲點讓他大病了一場,連日高燒,差點把腦子給燒壞了,病好後朋友總‘七夜、七夜’的喚他 

 

  後來因緣際會在老師的引薦下,他參加了業界舉辦頗為知名的攝影獎,當時寄出了那張小鹿汲水的照片參賽,鴻運當頭,他拿了那年的新人攝影獎,奠定了他攝影生涯的第一座里程碑,以“七夜”這個名一夜翻身,並持續沿用至今 

 

  攝影圈沒多少人知道他的本名,不過卻一定知曉‘七夜’這個名號,對周耀司而言,這不只是一個名,它還代表他的傲骨,同時也是唯一能讓他挺直腰桿回家的最大資本。 

 

  陳晉之提著晚飯走工作檯,見好友一臉肅穆的沖洗照片,呼吸也不自覺放輕了,雙眼隨意掃了一眼,視線就這麼被一張照片定住了 

 

  相片裡是一位身著漢服的女人,飽滿的額際畫了個精緻的額間妝秀髮與絲帶相纏隨風飛揚,素手撐著一把紙傘,女人面貌生得極好,尤其是左眼角的那顆淚痣,十足勾人,美眸直視鏡頭,嘴角似笑非笑,仙氣撲面而來。 

 

  若不是被相機捕捉到身影,他都要懷疑這是要上演現代聊齋了,他自入行多年,見過美人無數,但還從未見過有個女人能美得如此慑人心魂,那種美人反像個妖,還是道行高深的千年狐妖 

 

  他真是欣羨七夜的好運氣,不過回趟老家罷了,竟也能拍到這麼美的美人兒,今年攝影獎,肯定又非七夜莫屬了,念頭轉了一圈,他猛然驚覺不對,腳步忍不住又湊向前鼻尖幾近貼著照片仔細來回端詳好幾遍,確認自己沒看錯後,倒抽了口氣問道:“卧槽,不是吧?七夜,你拍人了?” 

 

  周耀司沖洗相片的手一頓,淡然應了聲,隨後又繼續手上的動作 

 

  藥水層層滲入紙張,不一會空白的紙片慢慢浮現出影像,相片中仍是那位美人兒,但眼裡已是不同的風景,表情高傲嗔怒,卻又透著一股可愛嬌憨的神態,不過只是一點變化,看得人心境卻不同了 

 

  上一張她美如神祀,讓人不敢玷汙分毫,這一張反倒讓人生了股憐惜疼愛,恨不得把世上所有最好的捧至她面前,所謂美人在骨不在皮,她老天獨愛,兩樣全佔了。 

 

  “阿晉,你人脈廣,幫我找找她吧。” 

 

  陳晉之還陷在周耀司拍了個人的錯愕中還沒有回神,攝影師拍人幾乎是本能,不過周耀司這廝完全沒有,別說本能了,他連天分都沒有,拍人的時候,總是景物更奪人眼球,每每讓人模糊了重點,幾個曾指導他的前輩紛紛搖頭,笑說周耀司可能生來就是來拍景物的,只能拍天地靈氣這類飄渺的東西,人氣對他來說或許太過混濁,所以總是拍不好,甚至還出語調侃,怕是有生之年都見不到有人能有那個福入他鏡頭了,可是今天,他親眼見到他拍了個女人,而且抓拍得很好,那女人在他眼裡靈氣四溢,這哪是拍不好的樣子?要不是見過他之前那些慘不忍睹的失敗作品,他簡直要懷疑周耀司是故意藏拙了,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靈感謬思? 

 

  周耀司遲遲沒有聽見好友應聲,放下手邊工具,走至陳晉之身旁,一手拍在他肩上:“喂,阿晉,你聽見我說話沒有?” 

 

  恍神的陳晉之被周耀司一拍,嚇得險些叫出聲來,連忙收斂心神,尷尬搔頭笑了笑,“抱歉,剛走神了,你和我說什麼了?” 

 

  周耀司也習慣了他時常走神的狀態,不在乎一笑,“我想請你幫我找人。” 

 

  “行啊,你要找誰?” 

  “她。” 

 

  …她?哪個她啊?陳晉之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,疑惑轉頭看了周耀司一眼,發現他的目光落在漢服女人的照片上,這才恍然明白他說的她是哪個她。 

 

  “找人簡單啊,給我個名字。” 

  “不知道。” 

 

  周耀司回答得太理直氣壯陳晉之眼睛微瞇,懷疑他是想找碴,但周耀司表情認真,明顯不是鬧著玩,他頭疼揉了額角他人脈廣,找人不算難事,但是連個名字都沒有留下,這下有些難辦了 

 

  好吧,名字就算了,說說在哪遇見的?” 

 

  “我老家附近。”周耀司咳了聲,“你要是想從我老家那下手,我可以跟你說不用白費力氣,我打聽過了,不是我老家那的人,我也就見她那一次。” 

 

  陳晉之憋了口氣,差點就吐出血來,“兄弟,你現在要我幫你找個只見一次面,不知道名字,也不知道住哪的人?你不是在逗我玩吧?” 

 

  周耀司摸著鼻子苦笑,他也知道是強人所難,不過仍想見她一面,除了這法子,他也想不出別的來了。 

 

  陳晉之頎長身子輕靠在工作檯上,兩手交叉環抱胸前問道:“七夜,你是認真的?你知道嗎?你現在這樣,就好像電視上演的那種特別狗血的一見鍾情。” 

   

  周耀司愣了下,…一見鍾情嗎?呵,誰說不是呢,不知道對方任何訊息的情況下,還異想天開試圖託人在茫茫人海中找人,這種瘋狂舉動都不算是的話,那他天天在橋上四處晃以求巧遇又該做何解釋? 

 

  原來,一見鍾情並非真的不存在,說不相信的,只是尚未遇見能讓自己一見傾心的對象罷了 

 

  周耀司的沉默,讓陳晉之一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,無奈嘆氣,“七夜,我不是想潑你冷水,可你也知道這種什麼訊息都沒有找人有多難,我無法保證一定能找到,但我會盡力一試,你別抱太大希望。” 

 

  “明白。”周耀司點頭笑了,“到是運氣好,找不到是命裡無緣,不該強求,我懂。” 

 

  猶不知自己不留神成為他人心中白月光的游夢倒是沒心沒肺的,四肢舒展,以豪邁的大字形姿勢墜入夢鄉。 

 

  這次夢境挺有意思,游夢一睜眼就發現她身在雪白的世界,細雪紛飛,雪松都裹了層厚雪,彷彿只要伸出指尖輕輕一彈,立馬就能撲簌撲簌下場大雪。 

 

 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上次和面癱男神在雪地分別,所以夢裡再次延續,又或許純粹是她在睡前看電影重播的‘極地長征’太過入迷的緣故不小心就把自己弄進雪來了。 

 

  …原因她就先不思考了,眼前更緊要的是,她快要被凍住了,還是臉貼地這種一言難盡的姿勢!! 

 

  她習慣性地探頭尋找面癱男神的蹤影,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,每次在她最窘迫的時候,男神總會像個神從天而降來救她,她漸漸下意識去依賴他,可是這次她等了許久,男神都沒有現身。 

 

  眉頭皺了下,眼神不自覺流露出黯然,不過樂觀的性子,讓她眨眼間又振作起來,沒人救她沒關係,她可以自救的嘛。 

 

  游夢轉了轉手腕,意外察覺能活動自如,她心頭一喜,急忙忙從冰面上爬了起來,不料動作太快,沒留意腳底已經化了層水打滑,剛離開冰面不到三秒,馬上又貼了回去,還是四腳朝天的姿勢。 

 

  微揚的嘴角不受控的抽蓄,很好,身體正反面都被凍了次,現在她該揉臉蛋還是屁股呢? 

 

  游夢仰躺在冰面上,獨自反省人生,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‘喀擦’聲,在周遭沒有半點活物的環境下,這一點些微細響立即就被放大無數倍清晰。 

 

  她隱約感覺有什麼東西碎開了,而且還很剛好的碎在她身下躺的這塊地,她絕望的不想埋怨老天爺了,呵呵。 

 

  游夢放緩呼吸,盡量的放輕手腳,輕盈地往旁邊一滾,有了慘摔經歷在前,這次學乖了,她慢慢坐起身來,以手背敲了敲那碎裂的地方,等了半天沒反應,她忍不住好奇又貼耳上去一聽,不多時雙眸露出亮光芒,嘿,有水流聲,她正在冰河面上! 

 

  運氣不錯的話,搞不好還能徒手捉幾隻魚上來烤著吃,這一刻吃貨本色盡顯,顧不得自身安危,上手往碎開的地方使力連敲了好幾下。 

 

  睡得好好的顧驍莫名降落在雪地,腦先是懵了一瞬,很快又反應過來,確認周遭沒有危險後,他沿著冰山走勢,朝下山的方向走,兩手端在西裝褲的口袋裡,神態不急不慌,他清楚知道這是在夢裡,因為身體並沒有感覺到寒冷。 

 

  他在心裡估算過,從發現置身在這,到開始下山算起,他走了快半個小時,出口應該就快到了,…幸好落腳點不是在頂峰,而是在接近半山腰的位置,以他的腳程折返下山很快。 

 

  果不其然,兩旁密密麻麻的雪松逐漸稀疏,露出寬闊的景觀,顧驍持續往前走,大致掃了眼,猜出腳下踩的是冰河面。 

 

  河面上有個不知名生物,身形縮成一團,看著像是在刨坑?! 

 

  隨著步伐接近,眼前的背影,隱隱讓他頭疼,這背影他最近是熟得不能再熟了…。 

 

  游夢正專心在自己的挖冰大業,哪裡會留意剛剛還念著的人,此刻就在她轉身就能看見的地方。 

 

  挖出來的冰在旁堆積成一座小山,她終於看見沒有被凍住的水面,這在無形中給了她莫大的鼓勵,挖的速度更快了,神情處於亢奮狀態她連身下的冰碎了也沒察覺。 

 

  緊接著噗通一聲,整個人失重往前栽了進去,冰冷的河水迅速掩住她的口鼻,游夢面上驚慌失措剛才挖了那麼久,一點也不覺得冷,可是現在卻感覺冷得異常,寒氣宛如沁入骨中,凍得她牙齒不禁上下打顫。 

 

  她揮動手腳,四肢卻像受了箝制,不但絲毫浮不上去,身子還不停在下沉,她心如死灰的閉上眼,決意不再掙扎,可就在這個時候,右手手腕然一緊,整個人被一股引力往上拉扯,她連忙睜開眼,附在她手腕上的是一隻很美的手,纖細修長,骨節分明。 

   

  這隻手曾經無數次的拉著她逃命,她怎會不認得?…他來了,又是在她小命差點不保的時候。 

 

  顧驍狼狽趴在河面上,手臂青筋爆起,緊緊拽著吃貨的手,他真是一萬個想不明白,怎麼有人可以蠢成這樣,挖個坑還順便把自己埋了,豬怕是都沒她傻吧。 

 

  游夢暈呼呼的,傻傻看著冰冷河水漫過他的手臂,然後水位攀升到他的上手臂,就在接觸到他肩頸的那刻,她猛然醒神過來,開始使命掙扎擺脫他的手,心裡剩下的唯一念頭是不想拖累他 

 

  她心知自己在作夢,哪怕在夢境溺死,現實卻還是會活的好好的,所以她沒什麼怕的,可是面癱男神不一樣,他是夢裡的人,她不能確定,如果他也跟著落進冰湖會不會溺死,然後從此再也見不到了?倘若會,那麼她希望他能活著,在她的夢裡好好的活著,因為她還想再見他,繼續以各種奇葩的方式在夢中和他相遇。 

 

  夢很累,但見到他,睡醒的時候其實都是開心的。 

 

  顧驍不懂游夢內心的想法,感受到她的掙扎,明白這是每個溺水者都會有的驚慌反應,吃貨沒辦法鎮定是正常的,又加上在水中聽不見他的聲音,因此一開始他就沒打算開口安撫她的情緒,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不容她的抗拒。 

 

  游夢在水裡眼睜睜看著這個神情冷清的男人,被她拖著一點點地貼近水面,胸口彷彿受到鈍擊般疼痛,明明在呼吸,卻好像真的在水中呼吸不到空氣,胸腔蔓延著缺氧的痛意。 

 

  鉗住她的手像是烙鐵掙脫不開,她實在沒辦法,只能像狗一樣,直接撲上前咬他白皙的皓腕,預想,男人吃痛鬆開了她的手,確認他安全後,她帶著笑意閉上眼,放任身體安心往水下沉去,等在現實中清醒。 

 

  被咬了口的顧驍簡直快被氣笑了,忍著滿腔想揍人的怒意,毅然決然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,緊隨著跳了 

 

  在他跳進的剎那,他甚至都沒想過自己處境危不危險,沒想過拿命去賭值不值得,腦中只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,他要救她,必須救。 

 

  游夢睡眼惺忪的睜眼,自然的伸了個懶腰,準備起床上班,但是環視一圈後,她突然愣住了,眼前還是片雪白世界,所在之地跟她第一次逃亡的落腳地有異曲同工的地方,一樣是荒野山洞,只是升級成雪地版,離她不遠處坐了個男人,手中折著枯枝丟進熊熊火堆中,表情一如既往地面癱。 

 

  …雖然照她預想是醒了沒錯,但是誰來告訴她,她為什麼還困在夢境裡?!!! 

 

  顧驍聽見她的動靜,微微抬起頭來,淡然掃了她一眼。 

 

  游夢被這一眼看得瑟瑟發抖,說來也怪,分明是沒什麼情緒的眼睛,她卻頭一回在其中看出了殺意,那種特別想掐死她的感覺,惱怒她求生慾望的薄弱意志 

 

  沒有言語交流,可是卻異常清晰感受到他濃烈的情緒,比心電感應還嚇人   

   

  她嚥了嚥口水,本來想謝謝他的,但可能腦子被嚇懵了,一時沒反應過來,開口說成了:“呃,有吃的嗎?我餓了,想吃烤魚…。” 

 

  守在火堆前的顧驍身子不由一頓起身,表情一言難盡的朝她走來,腳步停在她面前,四目相對,游夢因為口誤懊惱地想撞牆,脫口而出的肚子餓也真是實話,只是時機不太對…。 

 

  顧驍沉著臉,手裡抓著的西裝外套往她頭上一丟,游夢被外套遮住了光線,一頭霧水的扒下他的外套,再抬頭時只看見他冷漠的背影,她抱著他的外套,傻嘻嘻的笑了,直覺告訴她,他不是扔下她,而是給她抓魚去了。 

 

  大概是之前有好幾次他明可以丟下她,但是卻一次也沒丟下給她助長的底氣 

 

  游夢一直盯著他的背影,越看越覺得熟悉,總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,偏偏緊要關頭前卻又想不起來了。 

 

  游夢猜得不錯,顧驍確實是去給她抓魚了。 

 

  如果肖諭在場,恐怕要嚇得一跳三尺高了,那是高高在上的顧總啊,誰敢不要命指使他去抓魚? 

 

  當顧驍真拎著四條魚回來的時候,自己也是一臉費解,他怎麼就那麼耿直的去抓魚了呢?…這四條魚,應該不夠吃貨吃吧? 

 

  游夢窩在火堆邊取暖,聽見背後腳步聲回頭,果然瞧見手拎著魚的顧驍,她該開心的,可看見他嘴唇毫無血色,指尖也凍得發紫時,她笑不出來,心頭有股難以言明的情緒,有些酸,有些疼。 

 

  顧驍不發一語的坐下,刮鱗剖魚架上火烤,動作一氣而成,吃貨複雜的表情他瞧見了卻沒多想是自己的緣故,單純理解成吃貨是嫌魚少吃不飽,想著吃貨要是真吃不夠的話,他待會去外頭抓兩條吧。 

 

  游夢垂下眼簾,將剛剛烤暖的西裝外套給他披上,顧驍不太自在地想掙扎,肩膀卻被游夢按住了。 

 

  他聽見她說,“別動,我特意給你烤暖的。” 

 

  顧驍真不動了,因為錯愕。 

 

  他的人生裡,這麼直白不帶計謀的關心,幾乎是零,可是吃貨做了,在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的情況下 

 

  游夢無視他全身僵硬,逕自又拉過他的手,用烤暖的雙手給他捂著,指腹摩娑她留下的牙印,低聲道:“對不起。” 

 

  顧驍愣了下,手掌猛然緊握成拳,被她碰過的地方,透出麻癢的奇怪感受,…他似乎不太對勁! 

 

  游夢怕他收回手,箝制他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氣,乖巧的認錯,“我真不是故意咬你的,我就是有些怕…。” 

 

  …怕什麼?怕他不了她? 

 

  顧驍沒說話,等著她把話說完。 

 

  “我怕拖累你,所以才心急咬人的。”游夢自嘲笑了笑,“不然我其實也挺怕死的。”怕他生氣,以後不再到她夢了。  

 

  顧驍詫異轉頭看向她,心裡麻癢的感受彷彿蔓延到了全身,他想避開,想拒絕她的碰觸,可是他動不了,只能這樣直愣愣地盯著她 

 

  游夢愧疚地抬起頭,發現他也在看她,他們呼吸交纏,空氣無端曖昧起來,火堆倒映的火光讓他的神情看起來不再那般冷峻,他的眼神,有錯愕,有不理解,可是唯獨沒有一絲責怪。 

 

  她不由自主屏著氣息,心跳驟急,她記得國外有項研究,男女對視超過二十秒,大腦會傳遞想接吻的訊息,但是面對男神的這張臉,她能撐住三秒不撲上去,就算耐力驚人了。 

 

  …怎麼辦?她好想親上去,可是親上去後,她會不會被爆打一頓?不用說,肯定會啊! QAQ 

 

  顧驍以自制力強行鎮壓那些怪異感受,紛亂的內心再次歸於平靜,火光映照,吃貨嬌豔的臉莫名呆萌,讓他聯想到他家的顧毛毛,他忍不住伸出手,慢慢靠近她的臉頰。 

 

  游夢察覺他的意圖,心跳如鼓,然後,她憋氣憋過頭,硬生生把自己給憋醒了,她睜眼望著熟悉的天花板,又絕望地閉上了,一臉大寫的生無可戀。 

 

  眼看快入嘴的男神沒了,就連男神親手烤的烤魚她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!!! 

 

  生活如此操蛋,但還是要微笑以對呢,呵呵。 

 

  顧驍碰到了,跟他想像的差不多,毛絨絨的,…等等,毛絨絨?這觸感真實的太TM驚悚了,緊接著他醒了,還是被嚇醒的。 

 

  再次成功潛入他房裡的顧毛毛正窩在他懷裡,還非常不知廉恥的歪著頭吐舌賣萌。 

 

  顧驍額角青筋跳了跳,一掌拍開他的狗頭下床,顧毛毛狗腿的想跟上,結果不小心被棉被給纏成了木乃伊,嗷嗚嗚的驚恐鬼嚎一頓。 

 

  顧驍停下腳步,轉頭就瞧見顧毛毛的蠢樣,冷酷嘴角微彎,一手抓著被角向上提,顧毛毛狗爪抓著被單順勢往下滑,咚的一聲屁股著地,總算安全降落,立馬翻身站好,撒腿朝顧驍衝去…。 

 

  顧驍甩開被子,萬分鄙視顧毛毛的智商,都說狗隨主人,顧毛毛這麼笨,肯定不像他,十之八九是像牠不知在哪的未來女主人吧。 

 

  遠方的未來女主人游夢在被窩裡打了個噴嚏,不情願的扒出一隻手想抽衛生紙,結果重心不穩,整個人裹著被窩一起掉地上去了,真別說,那姿勢同顧毛毛簡直神同步。 

 

  且不說顧驍一語成讖的神力,就憑這別人學不來的高明遠見也配得上令人盛讚一句‘顧總英明’了。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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