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 蘭陵王‧後記 】 巻四【 命定宿命 】

 

「都已經命在旦夕了,你怎麼還笑的出來?」

「姑娘既知曉,本太…,本公子中的毒是百歩散,定有法子可以救我的。」

「我怕是救不了你,但我爹娘精通醫術,許是他們有法子救你。公子要想請我爹娘出手醫治你,可得看公子命大不大,能否隨我返家見爹娘了。」

 

  如意自懷裡取出親手繡的衣襟,綁在了男子的手臂上止血,隨後起身,將包袱裡的白茅花及甘草、金銀花取出,捣碎成汁,遞到了男子面前。

 

  見眼前男子一臉遲疑,如意細心解說其功效:「白茅花可以止血,甘草和金銀花有解毒功效,雖不能解公子體內的百歩散,但還是能延緩毒性,侵入你五臟六腑的。」

 

  這才讓男子情願張嘴,將草藥喝下。

 

「你的馬好像也受傷了,我去看看馬的傷勢。你在這歇息一會,等你好些後,我便帶你返家,請我爹娘為你醫治。」

 

  如意見馬的前蹄,不停的滲出血,怕是已傷到了筋骨,她不假思索的撕扯下自身衣擺下的一塊布條,將所剩不多的白茅花,捣碎敷在了馬的前蹄。

 

  男子沉靜的看著如意的一舉一動,內心起了奇妙的變化,眼前這女子,是自他懂事以來,除了娘親、叔父,第三個真心待他好的人,她甚至連他是誰都不知道,就毅然而然決定救他,就連救治他的愛駒,也絲毫不見遲疑。

 

  男子望著女媧娘娘的莊嚴神像,在心底暗自起誓:「女媧娘娘在上,若今日有幸存活,定好好答謝這女子出手相救的恩情,日後,將以保護這女子的性命為己任,若違此誓,天誅地滅。」

 

「天色晚了,我爹娘見不著我會擔心的,咱們即刻啟程吧。」如意小心攙扶起男子,又說道:「你的馬受了重傷,無法在跑了,這樣吧,你騎我的馬,我牽著馬走,另一手牽著你的馬回村裡醫治吧。」

 

「多謝姑娘。」

 

  如意牽著馬,回到了白靈山,白靈山地處偏僻,加上分歧路徑混雜,若無熟人帶路,定會在山中迷路,也正因受天然屏障的護佑,村民始終過著安逸的日子,幾年來不曾受外人叨擾,這一次,她擅自帶外人入山,心裡明白,自個兒肯定免不了爹娘的一頓責罵,可追根究底,她也是為了救人…。

 

「如意!」雪舞剛返家,就不見如意的影子,這可急壞她了,正想騎馬出村尋她,就遠遠見到如意的身影,而身旁竟還多了個男子…。

 

「娘,這公子中了百歩散,請您快救救他。」

 

「…我知道了,快扶他進小屋吧。」雪舞正想責罵,可救人要緊,只是這男子怎會中,只有周國皇室特有的百步散?他到底是誰?又為何會與如意相遇?雪舞的心裡,實在有太多的疑惑等待著解答。

 

「娘,他的馬也受了重傷…。」

「妳爹方才至後山採草藥去了,妳快去屋裡喊妳哥哥,讓他到後山尋妳爹來醫治他的馬,妳留下來幫娘。」

「是。」

 

  待雪舞好不容易保住了,眼前男子一命,已經夜深時分…,但他能否順利從鬼門關前走回來,除了憑他自身的運氣,也只能聽天由命了。

 

  見如意疲憊的眼眸,雪舞開口說道:「如意,回房歇下吧,這裡有爹娘守著。」

 

  如意卻搖了搖首答道:「娘,今日您與爹忙了一日,才應該好生歇息,他是如意救回來的,我應當在旁照料才是。」拿起一旁布巾,為男子仔細擦去汗水。

 

「如意…」雪舞欲開口繼續勸阻,四爺卻在旁搖了搖首示意。

 

「爹、娘,您們先歇下吧,不如我陪妹妹在這守著,要是公子有什麼萬一,平安在知會爹娘,爹娘您們說這可好?」平安及時打了圓場,這才化解了娘親與妹妹間的僵持。

 

  長恭扶著雪舞的肩離去前,回首對平安、如意叮囑說道:「你倆也趁空歇息一會。」

 

  長恭明白,雪舞此刻,怕是沒有心思歇息,於是牽著她的手,走到了柳樹下。

 

「雪舞,這說來也真是離奇,那位公子愛駒所受的傷,竟與當年踏雪受的傷一模一樣。」

 

  午後,長恭跟隨平安返家,替馬醫治的時候,不禁愣然了會,天底下竟有如此的巧合。

 

「…是嗎?」雪舞的心,感覺越來越不安,她擔心,她所害怕的事情,就快成真。

 

「雪舞,妳這是怎麼了?臉色這般難看?身子不舒服嗎?」

 

「…四爺,我擔心,如意離家的日子,就快到了。」雪舞臉色黯淡,一雙好看的柳葉眉緊蹙。

 

  …今日,她查看那位公子手臂傷勢的時候,發現如意竟將親手縫製的襟帶,綁在了他的手臂上為他止血,而當年她則是將襟帶,綁在了踏雪的前蹄止血,同樣是親手縫製的襟帶,同樣是馬的前蹄傷到筋骨,若真是上天安排,那麼,如意離家的日子,確實是不遠了。

 

  那年,她參加完白山村的成年禮,便離開了白山村,來到了四爺身邊。若依上天旨意,如意將遵造當年她的腳步,在成年禮結束後離去,按照時間推算,如意在身邊的日子,便剩不到一個月了…。

 

  男子足足昏迷了三日,才逐漸清醒…,而如意這三日,哪裡也沒去,就這麼守在他身邊…。

 

  如意見到男子終於張開眼睫,忍不住欣喜道:「你醒了?」

 

「…這三日,妳一直在這?」男子環顧四周,只有她纖弱的倩麗身影,陪伴在側。

 

「是。公子稍待片刻,我去請我爹娘為你診脈。」隨後,如意起身離去。

 

「醒了就好。」雪舞進屋,淡然一笑,坐落在男子床沿,為他號脈:「體內百步散已解,但脈象虛弱,仍須靜養些時日,方可回復。」

 

  男子坐起身,拱手作揖:「宇文挹在此,謝過前輩一家,對晚輩的救命之恩。」

 

  雪舞明知唐突,卻還是忍不住追問道:「…宇文挹?宇文神舉是你什麼人?」

 

「是我叔父。」

「那周國皇帝,宇文邕,…是你的?」

「正是在下父皇,莫非前輩與我父皇是舊相識?」

 

「是,咱們夫妻倆與你父皇是舊識,往日曾受過不少,你父皇的援助,日後,你便喊咱們夫妻倆一聲世伯、世伯母吧。」眼前男子竟是宇文邕之子,長恭心裡不免震撼,莫怪初見他,總覺得他的眉宇間神似一個人…。

 

  雪舞繼續問道:「你父皇,這些年還好嗎?」

 

「我父皇幾年前已經駕崩,朝野間一片混亂,楊堅藉此欲竄奪皇位,母后為保全我,將年幼的我送回突厥,交由我叔父一手帶大,自己則跟隨我父皇的腳步,離開人世,此番回來,就是為了奪回,本應屬於我宇文家該有的天下,不料卻在回朝途中,遭受奸人暗算,中了百歩散,所幸得世伯、世伯母一家出手搭救,這才沒有命喪黃泉。…世姪愧對世伯、世伯母救命之恩,待身子回復後,還須趕返朝野中,楊堅家破人亡之仇,不可不報。」提及自己的命運,宇文挹氣憤的握緊了雙拳,這等血海深仇,他怎能不報?

 

  聽聞阿怪已經離開人世的消息,雪舞驚愕的說不出話來,更讓她惶恐的是,眼前的宇文挹,竟是阿怪的孩子,宇文挹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,一生必定無法輕易解脫,朝野間的爾虞我詐更是少不了,要是如意真的跟了他,會有幸福可言嗎?…不行,她絕不能讓自己唯一的愛女,陷入這萬劫不復的深淵。

 

  同樣驚愕的,還有一人,便是自方才就沉默不語的如意,她萬萬沒有想到,她救的人竟是當朝太子,可她好不容易救回他的命,他卻又要往地獄裡去。

 

「國仇家恨,也得等你康復才能報,這段日子,你安心在這歇下吧。」長恭嘆了口氣,還真是難為這孩子年紀輕輕,就背負著血海深仇…。

 

「謝世伯、世伯母一家之恩,宇文挹來日定當報答。」

 

  宇文挹在長恭、雪舞一家的照料下,身子逐漸復原,這日,宇文挹起身,披上外衣,往屋外走去。

 

  如意站在柳樹湖畔旁欣賞景色,後方傳來的腳步聲,吸引了她的注意,她回頭便瞧見宇文挹的身影:「你怎麼起身了?」

 

「…躺了數日,想出來走走。」宇文挹笑答,可他沒說出口的事是,今早他醒來,便沒瞧見她的身影,於是四處尋她,這才好不容易發現原來她在這,不知何時起,她竟成了他的牽掛,可他卻未曾問起她的芳名:「休養了些時日,還未請教姑娘芳名…。」

 

「如意,高如意。」

 

  豔陽照映,眼前如意的笑容,讓宇文挹第一次感覺到怦然心動,他連忙收斂心神說道:「…多謝如意姑娘的救命之恩。」

 

「真正救殿下的,是我爹娘,不是我。…殿下左手背上兩個小孔,可是讓蛇咬的?」如意那幾日照顧他時,曾經在他手背上見過。

 

「七歲時,我曾央求叔父帶我回大周,但叔父只應允我到大周邊境,我便趁他不注意時,偷跑到山裡去玩,卻不幸遭蛇咬傷,後來是一位小姑娘救我的,莫非…如意姑娘,就是那位小姑娘?」

 

「…那支釵,可是你母后的遺物?應對殿下來說極為重要吧?我瞧你昏迷時,手中還緊握著不放。」如意淡笑,沒有回答宇文挹的問題。

 

「如意姑娘臆測錯了,這是我父皇的遺物‧鳳鸞釵。我父皇生前,曾經深愛過一名女子,這釵本是要相贈予她的。」宇文挹取出懷中的鳳鸞釵,若有所思。

 

「那名女子,定是你母后。」如意猜想,宇文挹的父皇、母后肯定也像自個兒爹娘般鶼鰈情深。

 

「…是齊國的蘭陵王妃。聽聞叔父提起,當年蘭陵王遇難時,曾經將蘭陵王妃送往我大周國,我父皇為保全她,讓她成為了大周的后妃,賜封天女皇妃,這才免遭齊國刺客的毒手命喪黃泉。」

「但鳳凰是象徵,皇后尊貴無比的地位,你父皇怎會將鳳鸞釵,贈予大周后妃?」

「雄為鳳,雌為凰,鳳凰也喻有夫妻之意,這也是我父皇,命工匠打造鳳鸞釵的本意。若非大周與突厥和親在前,蘭陵王妃怕早已成了,大周母儀天下的皇后。」

 

  如意低頭反覆輕喃:「蘭陵王妃…」

 

「當年,我父皇與蘭陵王妃,曾經遭受齊國奸臣所害,我父皇為保全她,被迫服毒,三年後,大周御醫們束手無策,我父皇便駕崩了,以致鳳鸞釵至今,未能交至蘭陵王妃手中。」

「…那,蘭陵王妃如今下落何在?」

「至今仍無人得知她的下落。許是如同百姓們口中所說,天女皇妃護佑大周得到了天下,便消失於塵世了。」

「你恨她嗎?蘭陵王妃…,若非她,殿下也不會痛失父皇。」

「不恨,因為我的命,也是她給予的。若不是我父皇酒過三巡後,誤將母后錯當蘭陵王妃,我根本不會出世。」

 

  恨嗎?宇文挹細想,曾經他是恨的…,可不能否認的是,自己的命,確實也是她給的。

 

  宇文挹嘆了口氣又說道:「父皇在臨終前,將鳳鸞釵交給我,告訴了我,他這一世,只愛著一個女子,愧對了我母后的一片情意,倘若有日,我也遇見了,能以命相抵的女子,便將這鳳鸞釵交給她,作為他身為父皇的最終祝福。」宇文挹不禁看向眼前的如意…。

 

「…你父皇,真是個用情至深的男子。」

 

  如意被宇文挹堅定的眼神嚇退了數歩,那雙眼裡的情意太深,她怎麼承受的起?

 

「小心。」眼看如意就要跌進湖畔裡,宇文挹急忙伸手,將如意拉近自己,如意不偏不倚,正巧落進了他懷裡,愣了半晌,連忙說道:「失禮了,我無意冒犯姑娘。」

 

「多謝殿下。」如意羞澀一笑。

 

「過些時日,我便會離開。」他特意前來尋她,也是為了告知她這事的。

 

「可殿下的傷…。」如意此刻心煩意亂,她不明白,自己究竟是因為擔憂他的傷勢?還是不願意他離去?

 

「身子已復原差不多了,也該是時候離開了。」宇文挹淡然一笑,他明白,此刻他若不走,血海深仇,非但無法報,更怕他自己,會衝動的將如意,帶離開這裡。

 

  這裡生活安逸,無憂無慮,如意在這裡生活,才是最好的,他怎能自私的,讓如意跟著一個,連下一刻都生死未卜的男人呢?…他,不得不走。

 

「如意,我曾經在女媧廟立誓,若有幸存活,會好好保護妳,作為報答,將來,若妳有難,就來找我,我,宇文挹,萬死不辭…。」

 

  如意愣然,萬死不辭四個字,讓她的心,…開始沉淪。

 

  兩人並肩一同返回小屋,這一路,彼此都沒有交談,他們心裡都明白,對眼前的對方,已經不是當初的情感,還多了一些,他們不敢想,也不敢認的牽絆。

 

「如意。」雪舞獨自歩進如意房裡,她與如意,需要好好詳談一會,…今日午後,她無意撞見了,他們兩人在柳樹湖畔的景象。

 

「娘,這麼晚了,怎麼還沒歇息?」如意親暱挽著雪舞,一同坐在椅上。

 

「如意,娘有事想問問妳。」

 

「什麼事呀?娘。」如意體貼的為雪舞斟了杯茶水。

 

「…妳是不是,喜歡上宇文挹了?」

「娘,您別瞎說,肯定是哥哥在您面前多嘴了吧?」

 

「今日柳樹湖畔,娘都瞧見了…。」雪舞搖了搖首,她多希望,自己只是多想了。

 

  如意開口,欲解釋:「娘,那是…」

 

「如意,他乃是當今太子,來日身邊的后妃,不知凡幾,難道,妳當真願意,委屈了自己?」

 

  如意低頭不語,她知曉,他是當今太子的尊貴身分,也明白,自己不可能成為太子妃,更不願與其他女子共享他。

 

「他未回朝,便有人欲奪取他的性命。如此這般跟著一個,生死未卜的男人,妳當真願意?」見如意未回話,雪舞心裡更急了,…難道,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?

 

  如意嘆了口氣答道:「…娘,您多想了。」她不願想,也不敢想。

 

  雪舞憐愛的摸著如意的臉頰,放緩了語氣:「但願如此,妳早些歇息吧。」她只是,捨不得女兒將來受苦。

 

「…娘,您就是蘭陵王妃,對嗎?」

「如意?」 

「您就是周國先帝,宇文邕,此生唯一的摯愛,爹爹就是曾經在戰場上,戰無不勝的齊國戰神.蘭陵王,對嗎?」

 

  那日,她見爹娘聽聞宇文挹的真實身份,面露驚訝時,她便起疑了…。

 

  如意緩緩道出,今日午後,從宇文挹口中所述之事,一字不漏轉述給娘親知曉,只見娘親聽聞後,臉色蒼白,神色哀傷的離去…。

 

「阿怪竟是為了我而死的…,楊雪舞,妳好自私,為了妳的命,犧牲了奶奶和阿怪的命,妳究竟是何德何能…」雪舞蹲下身,無助痛哭失聲。…原來,這幾年來的幸福,竟是犧牲了他們的命換來的。

 

「雪舞…」長恭將雪舞,緊緊摟進懷裡,此刻,他能做的,僅有陪伴在雪舞身旁。

 

「…四爺都知曉了?」

「我方才瞧完宇文挹的傷勢,正要回屋,便聽見了妳們母女倆的談話。」

「阿怪是為我而死的…」

「雪舞,若是宇文邕知曉,妳不僅沒死,還平安的好好活著,九泉下定也會欣慰的。」

 

  這一世,他與雪舞,真的虧欠宇文邕太多了,今日宇文挹的出現,許是讓他們夫妻倆償還的開始,長恭不禁有了這樣的想法。

 

  齊國自古流傳著一個傳統,那便是凡是成年的女子,必定親手縫製襟帶,在成年禮當日,贈予情郎,作為定情信物,雖說現今天下已屬於大周,但唯有在白靈山,還是遵照著,自古流傳下來的傳統。

 

  眼看成年禮迫在眉睫,如意的襟帶,卻沾滿了血漬,怎麼也無法洗去,她只好每日關在房門裡,苦思對策。

 

  雪舞進房,看見如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,手裡還緊握著襟帶,雪舞自如意手裡取出襟帶,坐落在一旁椅上,拿起針線縫起了襟帶,心想:「如意,娘能做的,也就只有這些了。」

 

  雪舞在血漬上,繡上了幾條黑線,原本怵目驚心的鮮血,轉眼間,成了一朵朵,爭相綻放的雪紅梅,…倘若,天意不可違,那麼,就當是她這個做娘的,對女兒的祝福吧,冀望他們的愛情,能像梅花一般,不畏風霜,最終綻放。

 

  這日,是白靈山成年禮,亦是宇文挹告辭離去之日…,如意換好衣裳,拿起不知何時,被繡上紅梅的襟帶,正急忙著要去成年禮,才剛踏出房門,便瞧見宇文挹手牽愛駒,肩背行囊,與她對望著。

 

  兩人靜靜凝望彼此,彷彿萬物世間,只容得下對方的身影。

 

  如意眼帶不捨問道:「殿下,…是要離開白靈山了嗎?」

 

「我已拖延了數日,叔父還在等我回去…。」宇文挹苦澀一笑。

 

「…咱們,還會再見嗎?」

 

「會。」宇文挹堅定的點了點頭,就算如意不來周國找他,他也會去尋她。他望了眼如意的穿著,問道:「妳穿這樣,是要上哪去?」

 

「我正要趕去村里的成年禮。…糟了,已經這個時辰了,如意得趕緊走了,殿下珍重。」如意笑著,和宇文挹匆匆道別後,連忙提起裙擺快歩離去。

 

  宇文挹喚住了如意,眼神真誠地說道:「如意,…今日,妳很美,比村子裡的任何姑娘都美。」

 

  今日如意身著一席粉色衣裙,臉上脂粉未施的清靈模樣,宛若下凡仙子,眼裡遮掩不住的靈氣,讓他看得有些出神,如意聽聞回眸,給了他此生見過最美的笑靨。

 

  白靈山的成年禮,向來是由福德雙滿的婦人,授於髮簪,期望每位姑娘,皆能像她這般,福德雙滿。

 

  老婦人和藹笑道:「各位姑娘,儀式已完成,可將襟帶贈予情郎了。」

 

  眼見身旁同齡的姑娘,皆已一一為情郎繫上襟帶,獨剩如意一人,如意心裡忍不住焦急:「情郎?她整日,不是待在房裡,苦讀醫書,要不就是鑽研草藥,有時試試,娘親教她的火樹銀花,哪會有什麼情郎?」

 

  村子的人,見如意的情郎,遲遲沒有現身,忍不住流言蜚語一番,長恭、雪舞在一旁看的心裡難受,一向愛護妹妹的平安,更是氣憤的,悄然握緊了雙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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