妃關情愛 卷一 青鸞皇都

 

第六章【危機四伏】

 

 

 

  皎潔月下,微風吹揚起東方朔墨髮,髮絲飄逸,冰冷外表下藏著一顆炙熱的心,讓雲嫣興起更想了解他的念頭。

 

 

 

「妳上哪去?」東方朔見她身影離去,急忙跟在她後頭。

 

「自是一不做二不休了。」雲嫣嘴角銜著淺笑,剛進入大廳,見屍首橫陳,愣然了會,快速彎身撿了一把大刀,又往屋外馬廄而去,雙手舉起大刀,斬斷了繫馬韁繩,隨手拉了一匹棕色大馬。「歹人也該換人當了。」

 

 

 

  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?是那柔順乖巧,盡心侍主是真?還是臨危之際,急中生智是真?亦或是性格直爽,鬼靈精怪才是真?東方朔越發弄不明白了。

 

 

 

「我上不去,王爺能扶我一把嗎?」直至佇立在馬旁,雲嫣才驚覺馬的高大,她從沒騎過馬,加上女兒家的身子矮小,根本上不去。

 

 

 

  東方朔俊眸一挑,不解她怎麼敢向堂堂一個王爺開口,要他扶她上馬,敢情他這回,是被當了馬僕不成?

 

 

 

  頎長身子一躍,優雅坐上馬背,拉住伸向他那瘦弱無骨的手,輕使力,纖細身子跟隨躍起,安穩落在他胸膛前。

 

 

 

「這麼厲害?」雲嫣驚呼,難掩驚奇。

 

 

 

  東方朔冷然以對,韁繩一扯,策馬而行,途經蘆葦草原,馬蹄分踏,蘆葦花隨之漫天飛舞,伴著月色迷濛更顯另一番姿態。

 

 

 

「我能下來看看嗎?」

 

 

 

  東方朔滿臉不耐,俊眉緊蹙,揚手一扯,勒緊韁繩,停下馬,遲疑半晌,才伸手扶著她下馬。

 

 

 

  雲嫣席地而坐,一點也沒有姑娘家的扭捏。「月色很美,一同來賞月吧。」

 

「妳為何三番兩次接近本王?妳有何目的?」東方朔走至她身旁坐落,他倒想看看,她究竟想玩什麼把戲?

 

「哪有什麼目的,不過是巧合。」雲嫣詫異得瞪大了眼,這裡的人,疑心病都那麼重嗎?

 

「別再姿意妄為的靠近本王。」

 

「因為血咒?」雲嫣轉頭,瞧見東方朔眼裡一瞬間的落寞。「王爺也對自身血咒深信不疑?」

 

「何出此言?」

 

「血咒若為真,雲嫣幾番在王爺身邊,早已魂斷西天,足見血咒傳言,未必足以採信。」雲嫣語氣一頓又道。「血咒,許是有心人特意加諸在王爺身上。」年僅十七歲便受封親王,聖上也未因王爺背負血咒而疏離,反倒對其更為疼寵,如此特例,難保不遭他人妒忌。…血咒,怕也是為阻王爺來日繼承大統的手段之一。

 

 

 

  此番言論一出,東方朔心中愕然,眼前看似柔弱的女子,確實不是一般人。血咒是憑空捏造,他早已料想,但…究竟是誰背地謀劃一切,他還沒有線索,於是這些年來一直潛伏著。血咒一日不破,他自身也落得輕鬆,只是苦了那些為他送命的女子…。

 

 

 

「那酒似乎也大有來頭。」方才她打破酒罈,頓時酒香四溢,就連已離匪窩數里,空氣中仍依稀可嗅得到那香醇酒香。

 

「是每年的貢酒,梨花春。」東方朔不禁對她另眼相看,竟連酒香也察覺到了…。

 

「貢酒?莫非是宮…」

 

「此事就此打住,妳知曉越少才可保身。」東方朔手一揚,捂住雲嫣的嘴,阻止她繼續說下去,見她頷首,才收回手。「回宮吧,青荷應該等急了。」

 

「回宮前,雲嫣還想做一事。」

 

 

 

  天方破曉,幾名小攤,早早便到市集,為謀生計。

 

 

 

「能帶我上去嗎?」雲嫣坐在馬背上,指著前方城門。

 

 

 

  東方朔環上雲嫣細腰,提氣往城門上方而去。安穩落地後,雲嫣從懷裡,拿出自匪窩順手取走的兩只黑巾,一只遞給東方朔,一只蒙上了自己的臉。見東方朔蒙上後,這才拿出一直藏在袖裡的銀票,纖白素手一灑,銀票從空中散落而下,幾名攤販見狀,趕緊奔至城門下拾起一張張銀票往懷裡藏。

 

 

 

「多謝公子、姑娘大恩大德。」一群人跪在兩人面前,接連磕頭謝恩。

 

 

 

  施恩不露臉,既不暴露兩人身分,又能助人,東方朔對眼前的女子,又多了幾分讚賞。東方朔抱起她一躍而下,騎上馬背,繼續往皇城而去。

 

 

 

  雲嫣望著逐漸清晰的皇城,突然問道。「王爺改日能教我騎馬嗎?」

 

東方朔身子一僵,他這一會變騎馬師傅了?罷了,就當是賞她的。「…行。」

 

「王爺,奴婢回朝荷殿了,就此別過。」宮門前,雲嫣下馬,俯身行禮。

 

 

 

  雲嫣背身離去,卻不知更大的權謀正等著她…。

 

 

 

朝荷殿

 

「公主,奴婢回來了。」雲嫣提起裙擺,直奔大殿而去。

 

「來人,拿下她!」

 

 

 

  公主未見到,倒是見一群官兵,手拿長劍,將她圍成一圈。

 

 

 

「奴婢犯了何錯?」

 

「若有委屈,就向大人說去。來人!將罪犯押入天牢候審。」來人手一揚,雲嫣便被人不由分說押入了天牢。

 

 

 

  雲嫣倚著牆,坐在滿地乾草上,兩眼無神望著漆黑的牢房,堅固緊密的鐵杆排成列,偶爾還能聽聞老鼠發出的尖銳聲響,低垂首看著這一身囚衣,手鐐腳銬的模樣,諒她插翅也難飛。不一會,獄卒前來,抓她前去問話。

 

 

 

「昭凡公主中了毒,危在旦夕,妳身為貼身侍女,卻不在身邊,說!這毒是不是妳下的?」

 

「若真是我下的毒,為何又回來自投羅網?」雲嫣冷笑,愈加之罪何患無辭?

 

「來人,用刑,本大人就不信,逼問不出什麼。」

 

 

 

  柔弱身子被人吊起,浸了辣水的長鞭,毫不留情揮向她,頓時皮開肉綻,雲嫣仍咬著牙,一句話也不吭,她沒做,要認什麼?承受不住一陣陣痛意襲來,她昏了過去。

 

 

 

「好大的膽子,誰准你們用的刑?」一陣低吼,嚇得所有人噤聲。

 

 

 

  雲嫣悠悠轉醒,見著身旁的月牙白身影,吃力一笑。「王爺。」

 

「身子如何?」東方徹伸手扶起雲嫣血跡斑斑的身子。

 

「無礙。」雲嫣輕搖了搖首。

 

「妳等著,本王定還妳清白。」

 

「謝王爺。」

 

 

 

  入夜,即便雲嫣縮著身子,仍抵不住自四面而來的寒氣,一件貂毛大氅落下,香味襲來,無須睜開,她也知來人是他,兩手吃力撐起了身子。「東方朔,你來啦?公主情況如何?」

 

「毒藥已解,但青荷仍未見醒。」東方朔俊眉緊蹙,他方回王府,便聽聞青荷中毒,趕至朝荷殿,才知她已被人押下,派了幾名下人去查這事,現下才得以騰出時間,過來看看她,只是未曾想,她會是這番模樣。

 

「公主無礙就好。」雲嫣鬆了口氣,比起自身清白,她更擔憂公主安危。「…這怕也是算計好的。」

 

「何出此言?」

 

「前些時日,御膳房裡送來了一碗銀耳甜羹,卻讓我不留神打破,螻蟻喜甜,但甜羹灑落地面的四周,卻不見一隻螻蟻。」銀耳一事,除她之外,朝荷殿無人知曉,那些時日,公主膳食,她都格外留意,卻還是百密一疏。「許是看準了公主出宮時機,施計讓我離開公主身邊,藉此下手。」

 

「出宮那日,可有異樣?」

 

「膳食皆以銀針驗過,並無異樣。」雲嫣反覆思索,搖了搖首。

 

「本王明白了,這事本王會查清楚。」

 

「雲嫣有一計,不知當行不當行?」雲嫣揚笑,朝東方朔招了招手,見他不情願靠了過來,雲嫣才附耳悄聲低語。

 

「妳歇著吧,這些事就別管了。」東方朔伸手點了雲嫣穴道,拿出丹藥遞向她嘴裡,見她嚥下,才解了她的穴。

 

「你給我吃什麼了?」

 

「百年雪蔘丹。…妳氣血極虛,若放任不理,妳會死的。」東方朔望了雲嫣一眼,隨後起身,離去前,低語叮囑。「本王走了,好生照顧自己。」

 

 

 

  象牙白身影遠去,雲嫣心想,這輩子,欠東方朔的,怕已是還不清。

 

 

 

  在天牢待了五日,就在雲嫣眼看就要熬不過去之際,牢門被打開,來人一把抱住了她。「穆雲嫣!」

 

「王爺…」是墨香,東方徹。失去意識前,鼻間還夾雜一股冷香,…東方朔,他也來接她了…。

 

 

 

  東方徹抱起雲嫣直往朝荷殿,懷中佳人臉色蒼白,垂露出的藕臂還滲著血,身子骨比初見她時還瘦弱,那纖弱的模樣,看得他心裡一緊,腳下的步伐踏得更快了。

 

 

 

  自天牢中昏迷,待她再次睜眼,日子已過一旬,公主憔悴的臉龐映入眼簾,她有些不確信喊道。「公主?」

 

「雲嫣!妳終於醒了!」青荷握著雲嫣的手,難掩欣喜。「來人,快傳御醫。」

 

 

 

  待御醫診脈,確認雲嫣身子無礙,青荷才釋然一笑。

 

 

 

「公主身子…」

 

「已經無礙,妳好生歇著。」青荷握了握雲嫣的手,悄然離開,還有人等著和雲嫣說話呢。

 

「諾。」

 

 

 

  見公主離去,一直待在她房裡的那抹月牙白影才緩慢歩至她身旁。

 

 

 

「身子可有不適?」

 

「謝王爺關愛,除了稍感疲憊,一切無礙。」

 

「睡吧,本王在這陪著妳。」東方徹一手撫上雲嫣臉蛋,一手輕握著她的小手。

 

 

 

  雲嫣愕然,她與王爺之間,過於親暱了。

 

 

 

  扺不住疲倦睡意襲來,雲嫣闔上眼睫,緩緩睡去,心裡盤算著待她醒來,在好好理清楚事情的始末。

 

 

 

  入夜,雲嫣睜眼,房裡已空無一人,嘴邊噙著笑低語。「來了怎麼不現身?」

 

 

 

  頎長身影愣了會,這才從一片黑影中走出,在距離雲嫣床畔五歩前停下。

 

 

 

「雲嫣謝王爺救命之恩,若不是百年雪蔘丹護命,雲嫣怕是無法再向王爺親口謝恩了。」雲嫣扶著床柱強撐起身,語氣仍顯虛弱。

 

「免了,妳還有傷在身,躺著。」東方朔見她臉色蒼白的模樣,看得有些刺目,心裡還莫名的有些惱火?…這是為何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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