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omnus

★°　Charpter　14

 

　　敏霏趴在紹華的背上，腦裡一直在想，也許，她這些年等的，其實，是這一刻。

 

　　等有一天，這份愛情，已經發展到了極致，到了不能承受，失去對方的地步，那時候，他們就會有，即便背棄了全世界，也想要和那個人，一直在一起的決心。

 

「霏霏，我好像從來沒有問過妳，妳的夢想是什麼？」

 

　　雖然，他現在已經，什麼都沒有，可是，只要能幫霏霏實現的，他一定會拼盡全力的。

 

「你。」

「…妳想要的是我，夢想還是我？」

「你，就是我的夢想，除了你之外，其他剩下的，才是我的人生。」

 

　　因為莫紹華，這個放在她心裡多年的夢想，終於變得真實了起來。像現在這樣，和他在一起，不再是她虛構的夢境。

 

　　…莫紹華，是真真切切的，和她在一起。

 

　　兩個人為了煮晚餐，一起去了趟超市，回到家，不需要開口協調，他們就像平常小夫妻一樣，霏霏做飯，紹華洗碗，最後，窩在沙發上，一起看電視。

 

「霏霏，我們結婚吧。」紹華摟著霏霏，在她頭頂上，親了一下。

 

「你說什麼？…結婚？」敏霏從紹華懷裡起身，轉過頭看他，見他肯定的點了點頭，說明他是認真的，「我們…可以結婚嗎？」如果可以，她當然想嫁給紹華！

 

「妳願意的話，我們就去美國的紐澤西州結婚，以後，就定居在那，不再回來。」

「好，我們結婚。」

 

　　只要能跟莫紹華在一起，去哪她都無所謂。

 

　　紹華看了一眼，霏霏房裡，收拾到一半的行李，「…那，米蘭還去嗎？」

 

「…我差點忘了！你等我，我打電話跟寜雪姐說一聲，我不去了。」敏霏跳起身，拿著手機，急忙走到一旁，撥電話給寧雪。

 

　　霏霏可愛冒失的模樣，讓紹華不禁一笑。

 

　　…還好，他最後來了，還好，一切都還來得及。他也該是時候，為他們的未來，好好做些準備了。

 

　　講完電話，敏霏又重新窩回，紹華的懷裡。

 

「…時間差不多了，我該走了。」

 

　　聽見紹華說要走，敏霏立刻拉住他的手，「你要去哪？你不是，不回莫家了嗎？」

 

「我是要去雲鶴那一趟，跟書衍哥商量一下，我們準備去美國結婚的事情。我明天在過來陪妳。」紹華伸手，拍了拍霏霏的腦袋瓜。

 

「…那好吧。」敏霏依依不捨看著，紹華離去的身影。

 

　　…如果可以，她多想留下紹華，她好怕睡一覺，隔天醒來後，她還是莫紹華的妹妹，他們之間，什麼都沒有改變。

 

　　她站起身，卻不留神撞到了桌子，放在桌子上的玻璃水杯，瞬間掉了下來，摔成了碎片，閃躲不及的腳，被玻璃劃出一道，長長血痕。

 

　　紹華剛要走，便聽見屋裡，傳出玻璃摔破的聲音。

 

　　他急著想進去看看霏霏，確認她是否沒事，但是，霏霏家的門鎖，不知道什麼時候，換成了電子系統的密碼鎖，他被困在門外，不得其門而入。

 

「霏霏！發生什麼事了？」

 

　　門外傳來，莫紹華焦急的聲音，敏霏移動腳步，想去爲紹華開門，…她才走了三歩，莫紹華就闖了進來，一把抱起她，將她放在沙發上。

 

「你為什麼會知道，我家的密碼？」

 

　　她很確信，剛剛他們一起回來的時候，莫紹華並沒有看見，她按下的密碼。

 

「我不知道。」紹華搖了搖頭，嘴角微微上揚著，「…我只是聽說，女人都會把心愛男人的生日設成密碼，所以，情急下，我就試了下，自己的生日，然後，就是妳看到的那樣，我進來了。」

 

「你知道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，很像無賴嗎？」

「我像無賴？！那把家門密碼設成我生日，向我間接示愛的妳，也能算是無賴嗎？」

 

　　敏霏一愣，又羞又窘的吼了一聲，「…莫紹華！」

 

　　她簡直氣壞了，怎麼罵著罵著，就罵到自己身上來了？她明天一定要記得改密碼！不過，要是改家門的密碼，那是不是，其他的也要跟著改？這樣想想，改密碼，根本是個大工程，而她又懶得想新密碼，那…，還是維持原樣好了。

 

　　家裡大門、電腦、電子信箱、手機、金融卡，所有需要用到的密碼，都是關於莫紹華，而她設定的密碼，不外乎是他的生日、手機號碼、身分證字號三樣。

 

　　儘管莫紹華離開的那幾年，這些密碼，也全沒有換過，也許是私心，她想牢牢記住他這個人，也或許是想念，不想讓自己有機會忘了他。

 

　　她用自己的方式，取代紹華不在的日子，用這些假裝，莫紹華還留在她身邊的日子…。

 

「我的密碼，也是妳的生日，我們算扯平了。」紹華伸手，輕捏了下，霏霏的鼻尖。

 

　　他站起身，找出霏霏家的醫藥箱，接著，坐到她面前，把霏霏的腳，放在他膝上，為她的傷口仔細上藥。

 

「意外受傷，是妳故意設計的嗎？」

 

　　原來，莫紹華發現了…，她無所畏懼的直視著他的眼睛，「…如果，我說是呢？」

 

　　剛剛玻璃碎開的剎那，她明明避得開，卻知道他在門外還沒走，而選擇了受傷。…她這樣，算卑鄙嗎？她用了心計，爲的是想留下他。

 

　　她承認，這方式，是偏激了點，也確實不怎麼光彩，可是，她只是單純的不想莫紹華走。

 

「做得好。」

 

「你說什麼？」敏霏愣住了，她以為，紹華會責怪她。

 

「我說，做得好。」紹華微笑，伸手摸了摸霏霏的頭，「謝謝妳，給了我一個，今天不必離開妳的理由。」

 

「對不起，是我做錯了，…我只是，想留下你。」

「我知道，所以，我沒責怪妳。但是，下次別再讓自己受傷。…如果，真的不想我走，妳可以開口留下我。」

「我開口，你就會留下嗎？」

「會。」

「那要是我不開口呢？」

「…我會自己找藉口留下。」

 

　　紹華微微一笑，霏霏不想他離開，他又何嘗想要，離開霏霏呢？尤其是在，他們好不容易，拋棄一切之後…。

 

「為什麼？」

 

「因為，我不想離開妳，所以需要，和妳在一起的理由。」紹華拉過霏霏的手，將她雙手握在自己掌心裡。

 

　　敏霏有些瞠目結舌，莫紹華居然可以，說出這麼肉麻的話？他該不會是跟楚翰祥學來的吧？…

 

「你這是在勾引我嗎？你都這樣勾引女人的？」

 

「如果，妳要把告白，當作是勾引的話，那就算是勾引吧。」紹華聳肩一笑，「但是，我只勾引妳。」

 

　　那句半玩笑，半認真的話，聽的她心裡，又是一陣臉紅心跳，「你知道自己，真的很像無賴嗎？」

 

「…好像是，但我也只在妳面前，表現的這麼無賴。…怎麼？我這樣子，妳不喜歡？」

「我累了，我要去睡了…。」

 

　　在這樣繼續對話下去，她都不禁要懷疑，莫紹華今天，真的沒有喝酒嗎…？

 

　　見她想要開溜，莫紹華索性兩手一伸，把霏霏困在自己懷裡。…他好像真的變成無賴了，自從，他決定不顧一切愛她的時候。

 

「…霏霏，回答我，妳是喜歡？還是不喜歡？」

 

「…喜歡。只要你是莫紹華，不管什麼模樣的你，我都喜歡。」最後，她投降了，甘願困在，莫紹華織的情網裡。

 

「那如果，我不是莫紹華呢？」

「我也還是會喜歡你，因為，你就是你，無關你的姓名。」

 

　　也許，是第一眼見他的時候，她就已經被他的溫柔困住了。

 

　　紹華滿意一笑，抱起霏霏，走回她房間，將她放在床上。

 

　　敏霏伸手，拉住了莫紹華，「不要走，留下來陪我。」

 

「好。」紹華點了點頭，彎身在霏霏的額頭上，親了一下。

 

　　隔日，床頭前的陽光灑落，敏霏從床上醒來，才剛翻過身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，就看見莫紹華側躺著看她，臉上揚起，太過耀眼的笑容。

 

　　…昨天，他們睡在一起？…不會吧？！

 

　　敏霏立刻掀開被子，看見自己衣服完整，忍不住鬆了一口氣，坐起身，走下床。

 

「又想走？！」紹華伸手將霏霏一拉，她還來不及站穩腳步，又跌回床上，紹華見機不可失，快速把她困在他懷裡，「說！妳剛剛是不是，把我想成禽獸了？」

 

「我才沒有。」敏霏冷哼一聲否認，雙手拉著，橫在她脖子間的手臂，「莫紹華，快鬆手！」

 

「那妳剛剛，鬆一口氣的表情，是什麼意思？」紹華不理會霏霏的掙扎，更加收緊了手臂，讓她靠自己更近。

 

「沒什麼意思。」

 

　　懷中這個小淘氣又不說實話了，但是，沒關係，他有的是方法治她。

 

　　紹華將霏霏的身子轉向自己，兩手捧著她的臉蛋，逼她雙眼直視他，看見她眼裡，閃過的羞澀，讓他心情大好。

 

　　紹華嘴角輕勾，露出一抹邪笑，他靠近霏霏，在她耳邊低問，「妳是希望我做什麼？還是，不希望我做什麼？」

 

　　莫紹華肯定是故意的！敏霏漲紅著臉，怒吼一句，「我都說，我不是這個意思了！」

 

「那是什麼意思？！妳今天不說清楚，我可能就會，變成禽獸了哦。」紹華曖昧一笑，把雙手改放在霏霏腰間。

 

　　敏霏又羞又怒，現在，她整個人，完全是貼在莫紹華的身上，以目前局勢來說，她無疑是處在，弱勢的一方…。

 

「我知道了，我說就是了，你先放開我。」

 

　　紹華滿意的點了點頭，稍稍鬆手了一點，大約是拉開十公分的空隙，「現在，可以說了吧？」

 

　　敏霏低著頭，完全不敢直視他的眼睛，「…我是怕，我昨天，一時沒忍住，把你吃了，等到那時候，我就不得不對你負責了，不過，還好，沒發生什麼事。」

 

　　紹華一愣，忍不住笑出聲，「就算昨天什麼事也沒發生，妳也要對我負責。」

 

「為什麼？」

「因為我為了妳，已經一無所有，難道，妳不用對我負責嗎？」

 

「好像也要…。好吧！莫紹華，我會對你負責的。」敏霏抬起頭，豪氣的在紹華肩膀上拍了一下。

 

「傻瓜！」紹華捏了捏，霏霏的臉頰，將她重新抱進懷裡，下顎輕壓在她小小的肩上，「是我拉妳沉淪，所以，應該是我要對妳負責，陶敏霏。」

 

　　這一刻，他們有了新的共識。

 

　　…那就是，他們都要負責，對自己的心負責，也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，更要對彼此的未來幸福負責。

 

「對了，你昨天不是要去找書衍哥，談我們要在美國結婚的事嗎？我們今天一起去吧。」

「恩，好。」

 

　　兩個人牽著手，準備一起出門，才剛走出家門，便看見一群人，早就等在了門口。

 

　　紹華直覺的，將霏霏護在自己身後，「媽，是我自己來找霏霏的，不關她的事。」

 

「帶少爺小姐走。」沒有多看兒子一眼，周如真冷淡下了令。

 

　　命令一下，幾名北聖的保鑣湧上前，動作迅速的，把紹華和敏霏，強行壓進了車裡。

 

　　一場逐漸成形的風暴，悄然降至北聖，即將在眼前，掀起滔天巨浪…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【　無論，眼前是什麼風暴，他們都很確信，要一直和彼此，攜手並進…。　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