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omnus

【　書中有言　】

第23頁　大神被逼婚

 

　　被勒令躺回床上的舒景衡看著小狐狸倒在書桌上，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，忍不住被逗笑了，…這樣也好，笑笑的名節，就算在他頭上吧，由他來負責。

 

　　「笑笑，過來，不是說要幫我量體溫嗎？」

 

　　言書孝抬起頭，臉頰還是紅的，慢吞吞的起身移動腳步去大神身邊。

 

　　…有什麼好不能面對的？她也不是頭一回丟臉了，況且剛剛那番話，其實佔上風的人是她啊，這樣一想，眉間陰霾一掃而開，馬上又樂呵呵去當小護士了。

 

　　她將床邊的溫度計遞給大神，一臉等討賞的表情：「大神，我剛剛打贏了哦。」

 

　　舒景衡笑著應了聲，很配合的捧她：「夫人如此能幹，為夫甚是欣慰。」他不是真擔心遊戲沒人打，不過是怕笑笑在家和他獨處不自在，所以找了個藉口轉移她的注意力。

 

　　言書孝見舒景衡燒退了，感覺自己留著沒用，於是起身要走。

 

　　舒景衡望著她的背影，立即坐起身喊住了她，「笑笑，妳要走了嗎？」

 

　　言書孝轉身對上他黯然的眼神，淡笑搖頭：「我不走，我就在客廳看電視，你要是需要我就喊我一聲。」…這算不算一種另類發現？原來大神生病的時候，會變得這麼可愛，搞得她好想撲上前捏一把。

 

　　得到她保證後，舒景衡放心的倒回被窩裡，埋頭睡覺了。

 

　　以前他一個人住慣了，生病沒人照顧也是正常的，可是今天當他睜眼，看見笑笑為他忙東忙西的時候，他突然發覺，從前清靜的日子，根本不是人過的。

 

　　言書孝縮在沙發上，隨意打發了自己的晚餐，等綜藝節目播完，她從浴室端了盆熱水，躡手躡腳又溜回大神房裡。

 

　　她坐下身，撈起濕毛巾擰乾，仔細擦著大神的手，轉眼臉上跟雙手都擦乾淨了，就剩大神的肉體，……，她咽了口口水，視線停留在大神身上的衣服。

 

　　大神都引狼入室了，她要是當個吃素的狼，是不是很不上道？既然狼的腳本都內定好了，那麼該是她發揮演技的時候了！

 

　　言書孝悄悄掀開舒景衡的衣服一角，將毛巾伸了進去，一摸真是不得了了，她本來想裝正人君子的模樣，可是當指尖碰到大神腹肌的剎那，她無法淡定了。

 

　　哀唷威，大神就是人家說的，“穿衣顯瘦，脫衣有肉！”十足十的標準身材，她約莫是走了狗屎運，竟連撈個男朋友都是上等貨！

 

　　舒景衡睜眼，嘴角逸出聲冷笑：「還滿意嗎？」

 

　　言書孝一連點了好幾個頭，「滿意滿意，我太滿意了！」……，要死了！大神啥時醒的？！

 

　　「滿意就好，就算妳不滿意，我也不讓妳退貨。」

 

　　言書孝本能的想退，無奈舒大神長手一勾，她整個人被騰空抱起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，她已經躺在床上，大神還分了一半的被子給她。

 

　　「大大大大大神？」

　　「大什麼大？難道妳看到什麼了？」

 

　　言書孝瞪大眼死命的搖頭，臉都漲成豬肝紅了，內心非常憋屈，…她啥都沒看到啊，要是看到了，大神還能守身如玉嗎？……，哎，不是！明明是她想耍流氓來著的，但是“道高一尺，魔高一丈。”論流氓，她哪是大神的對手？她為啥會覺得生病的大神可愛呢？荒謬的錯覺！

 

　　舒景衡勾起淺笑，逕自閉上眼睛休息，如果不是他有任憑美人在懷，君子臨危不亂的超強定性，依笑笑這種不知死活的撩撥，早被拆解入腹了。

 

　　言書孝見舒大神只是牽著她的手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，繃緊的神經總算是鬆懈了下來，她今天在外跑了一天，體力也到了上限，如今有溫暖被窩，加上大神牌安神香，還有謫仙美男陪睡在側，人生圓滿的不能再圓滿了，所以她決定從善如流，…睡覺！

 

　　「…大神你知道嗎？以前只有夫妻才能共枕席的。」

 

　　舒景衡驀然睜眼笑答：「那我娶妳吧。」

 

　　言書孝早已被周公勾去心魂，大腦罷工成了一團漿糊，迷迷糊糊敷衍應了句“好啊。”雙眸緊閉，沒心沒肺的睡過去了。

 

　　舒景衡睡了一整天沒什麼睏意，現下聽了言書孝的回答，他更加睡不著了，…他剛剛算是求婚了吧？笑笑也同意了？！轉頭一看，笑笑呼吸綿長，胸口規律起伏，顯然已經睡下。

 

　　他伸出手輕輕刮了下她的鼻樑，啞然失笑，他後悔了。

 

　　早知道笑笑這麼輕易就答應，他應該說明天結婚的，這樣小狐狸以後都跑不了了，……，算了，來日方長，他終會等到她的一句“我願意。”

 

　　舒景衡走下床，趁著言書孝睡著之際，偷偷摸摸的溜去洗澡了，他實在無法忍受自己臭醺醺的睡在小狐狸的身邊，太破壞氣氛了。

 

　　舒景衡洗完澡出來，兩手抓著脖子上的毛巾擦頭髮，目光朝床上的小狐狸看了眼，笑笑此時翻了個身，大約是睡不安穩，眉頭微微擰著，他緩步坐在她身邊，替她解下盤住的長髮，三千髮絲登時披散落下，髮尾因為禁錮，形成了半捲的髮型，幾縷秀髮纏在他的手腕上，瀰漫著纏綿曖昧的氣息。

 

　　舒景衡執起笑笑的長髮親了一口，出於上一回經驗，領教過笑笑感冒病毒的厲害，他想，在他還沒痊癒之前，他還是安分點好，親吻點到為止即可。

 

　　他走到書桌前，木承晞依慣例在半個小時前給他發了個視頻，每回攻城的時候，木承晞都會特意錄下來，作為他們下一次攻城的改善檢討，這次當然也不例外，視頻內容正是剛剛小狐狸代他攻城的過程。

 

　　舒景衡移動滑鼠點開一看，起先打的真是慘不忍睹，裴坤昱那群豬隊友，頻頻扯他家笑笑的後腿，外行人看這攻法簡直是亂無章法，可是但凡有點計謀的，只需一看，就知道笑笑走的每一步，都是往對方弱處踩，先將他們逼成進攻不易，回防不及的局勢後，進而一舉殲滅。

 

　　好在裴坤昱他們跟他混久了也不是吃閒飯的，很快就意會到笑笑的意圖，各司其職，後半段配合的天衣無縫，殺敵軍一個片甲不留，原先得花一個多小時的攻城，臨陣換將後，居然使對方棄械投誠的時間大大折衷，改寫他們在遊戲中的新紀錄。

 

　　舒景衡無奈一笑，能把“剽悍”兩個字發揮的淋漓盡致的，也只有他的笑笑，假如今天的言書孝是個男人，那麼現在被尊為大神的也未必是他了，…幸好不是，她只是他的女人。

 

　　於他而言，言書孝不是舒景衡的附屬品，而是與他比肩同行的伴侶。

 

　　天方破曉，微弱晨曦映入室內，言書孝被清晨涼風吹得縮瑟了下身子，下意識的就往身旁的暖爐靠去，一碰到溫熱的肌膚，她立刻醒神過來，兩眼圓溜溜的睜著，舒景衡不知道她醒了，只是自然的一手拉過被子就往她身上蓋，可似乎又覺得不夠，乾脆兩手圈著她摟進懷裡，全程一只眼皮都沒掀開，純粹本能反應。

 

　　言書孝震驚的表情，漸漸轉為柔和，眼裡和心底都像染了一層蜜，甜膩的化不開…，不經思考的本能，往往最能反應一個人的真心。

 

　　她靜靜看著早晨第一道朝陽落下，溫柔描繪眼前這個男人的臉孔，他倆全身沐浴在陽光下，絢爛的如夢似幻。

 

　　言書孝傻看了許久，直到肚子傳來飢餓感，她才捲縮著身子，慢慢從天然暖爐中溜開，快速梳洗出門了。

 

　　等舒景衡醒來走出房間，眼前就是一幅家有閒妻的即視感，飯桌上擺了些清粥小菜，笑笑背對他，站在瓦斯爐前煎著荷包蛋，空氣中飄散著誘人蛋香。

 

　　沒有穿著他襯衫做飯的香豔火辣，沒有炫廚藝的豪華大餐，充其量不過是個居家簡單的模樣，但是舒景衡的心口，卻為了這樣的言書孝而感到怦然心動。

 

　　從前不曾想過“結婚”的想法，現在竟莫名被勾了起來，他想，以後若能有個有笑笑的家，似乎也挺好的。

 

　　言書孝轉身瞧見舒景衡時，表情也是一愣，大神靠牆站著，兩手環抱胸前，神情慵懶帶著笑意，目光璀璨如火炬，她被盯得不自在，耳根泛起微微桃花色。

 

　　言書孝移開眼低下頭，尷尬咳了聲催促：「既然醒了就快過來吃飯吧。」

 

　　舒景衡微笑走近，兩人各自坐在餐桌的一邊，自然的彷彿他們是多年夫妻，今天僅是尋常往日之一。

 

　　舒景衡的感冒明顯好轉，言書孝一來沒有照顧的理由，二來也怕被二傻識破真相起疑，下午匆匆帶著家當趕緊溜了。

 

　　言書孝回到宿舍，一打開房門，孫妙茹直接跳到了她的身上，兩手摟著她的脖子膩歪：「笑笑，妳終於回來了！」

 

　　言書孝預感沒什麼好事，果斷拉開她，毫不留情的扒開妙妙丟了出去。

 

　　孫妙茹不死心，手腳並用的摟住她的腰：「笑笑，妳不是回家了嗎？吃的呢？妳帶什麼好吃的回來？快交出來上貢！」

 

　　言書孝心底暗道不妙，以往她回家，媽媽總是打包一堆吃的讓她帶回學校的，可是她這次又不是真的回家，她哪來的伴手禮啊？

 

　　沈佳凝拿下耳機回頭，賊呵呵一笑：「妙，妳不是才剛跟學長吃完飯回來嗎？難道是學長口袋不深，沒讓妳吃飽，所以妳急著拉他大嫂當盟友，好能告他一狀？」

 

　　妙妙聽了可不服氣了，急忙嚷著：「當什麼盟友！他大嫂是我閨蜜！就算告狀，笑笑肯定也是說我贏。」

 

　　「學長？！」言書孝兩耳豎起，嗅出一點點八卦的味道，「據我所知，有資格能叫我大嫂的人不多，…不會是阿淵學長吧？」

 

　　剛剛還死纏著的妙妙竟裝作充耳不聞的默默撒手，下一秒起身把佳佳拖走一頓狠揍。

 

　　言書孝瞧妙妙一臉彆扭，什麼話也沒說，只顧追殺佳佳，基本上可以確信，佳佳說的那個學長，八成就是大神寢室的徐鴻淵。

 

　　依照妙妙沒否認她跟阿淵學長關係的反應來看，可見她也是喜歡學長的，…可惡！他們在她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眉來眼去多久了？她竟然現在才發現，一點都不尊重她這個嫂子！

 

　　多虧佳佳爆出妙妙的八卦，適時引開妙妙的注意，否則她在大神家睡一晚的事，恐怕會成為學生論壇的頭條…。

 

　　言書孝擄起袖子撲向妙妙身上，和佳佳聯手，逼妙妙把她和徐鴻淵的事，重頭到尾仔仔細細的交代了。

 

　　事情得從雙大神親友聚會之後說起，徐鴻淵藉由和妙妙同修一門課的契機，向她要了手機號碼，表面說是要壓榨她，脅迫她替他交報告，考試必須罩他什麼的，但事實上，他除了抓妙妙去圖書館唸書，其他惡劣的事都沒做，而且三天兩頭還請她吃飯，妙妙本身是個吃貨，神經又是出了名的大條，根本沒察覺到什麼異狀。

 

　　他們始終游走在友達以上，戀人未滿的情況，直到青青走的隔天，她頂著哭紅的泡泡眼出門上課，正好被徐鴻淵撞見了，徐鴻淵氣的拉她翹課，說是要幫她揍人，然後妙妙那傻姑娘才終於開竅，原來徐鴻淵在追她，但她目前還沒同意，她秉持著，女人要是輕易讓男人追到手的話，他們不會珍惜，所以正吊著人家胃口呢。

 

　　言書孝拿起手機，樂的把這消息告訴舒大神，原以為舒大神會很意外，結果大神老早就知道了，因為徐鴻淵追妙妙的法子是抄他的，言書孝囧的無話可說，怪不得她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，差別僅在於，大神不用出手搞定，她自己已經急得撲上去了。

 

　　“笑笑，妳是不是玩過‘獨霸天下’？”

　　“恩，暑假的時候和我表弟玩過一陣子。”

　　“登入遊戲吧，我等妳。”

 

　　言書孝有些摸不著頭緒，掛了電話後，還是乖乖登入了遊戲。

 

　　她在“獨霸天下”玩的是一個面貌冷艷，背後扛著雙刀的女殺手，為了遊戲名，她苦惱了許久，後來靈光一閃，取名叫“滄海一聲笑”既瀟灑又威風，她自認很適合闖江湖。

 

　　才登入不久，她就收到大神的加入好友通知，按下確認後，大神又發了個入幫通知，……，大神到底想玩哪招？

 

　　她一直是幽靈人口，不隸屬任何幫，頂多有任務時，會隨意拉個夥伴組隊一下。

 

　　言書孝隱藏邀請入幫的訊息，改發了個私聊給大神，“…那個，大神，我能不能帶個人一起入幫？”

 

　　“誰？”

　　“我表弟，ID叫‘跟著表姊有飯吃’”

　　“當然可以，妳見過讓自家人流落在外的道理嗎？”

 

　　言書孝無語反駁，小表弟這時剛好上線，她和他說了這件事，那小子聽說能入第一大幫“九重君”，高興的差點喊她祖奶奶了，言書孝偷偷的想，表弟要是知道，他崇拜的蘭陵大神是她男朋友，應該會樂瘋了。

 

　　言書孝和小表弟約法三章，入幫之後，他還是得跟著她一起練等級，以免拉低大神他們的水平，表弟連連說好，言書孝這才領著拖油瓶投奔夫君門下。

 

　　言書孝和幫裡的夥伴打過招呼後，她將人物瞬行傳送到“碧雲谷”，設定自動打小怪模式，起身去了廁所一趟，等出來後坐回原位，系統刷出一條天翻地覆的訊息。

 

　　“今晚八點，天下第一幫幫主‘戰無不勝蘭陵王’即將迎娶‘滄海一聲笑’為妻，九重君將於‘鳳棲閣’擺席宴請各路英雄好友，共同為新人們祝賀。”

 

　　……，言書孝懵了，抄起身旁的手機打了過去，劈頭就喊：“誰說要嫁你了？”

 

　　寢室的佳佳噴出一口茶水祭奠電腦螢幕，妙妙一個激動把滑鼠給摔了，兩個人瞳仁放光的緊盯笑笑，…沒想到笑笑跟大神進度這麼快，一下子直衝終點了，不會是有小笑笑？還是小衡衡了吧？嘿嘿。

 

　　舒景衡揚起淺笑，“夫人昨晚說過的話，怎麼出家門就不認了？”

 

　　言書孝擰眉思考，…記憶在腦海中模糊顯現，她昨天好像真的在睡前答應了大神什麼…。

 

　　“難道除了我，妳還想嫁別人？”

　　“當然不是！”

　　“那就好。”

　　“……，我還沒收到聘禮呢，怎麼能糊裡糊塗嫁了！”

　　“妳剛不是按接受了嗎？”

 

　　言書孝要崩潰了，她被大神拐了啊，她明明是接受入幫，但大神神解讀卻是接受聘禮，…等等！大神的意思，不會是拿整個幫給她做聘禮吧？……，呃，挺有可能的，…好吧，大神就是任性，誰叫幫主是他呢？可惜其他跟著他的兄弟都被賣了！

 

　　“大神，你好歹給我點時間準備嫁妝吧！”

　　“…嫁妝不是妳表弟嗎？”

 

　　言書孝大囧，呵呵，大神怎麼那麼幽默…，如果她知道嫁妝這麼上不了檯面，她寧願孤身嫁了。

 

　　八點整，八人抬著一頂花轎從天落下，緩緩停在碧雲谷前，女俠背著雙刀，刀光渗涼，渾身肅殺，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是劫花轎的。

 

　　系統又發出訊息聲，大神那送來了一套新娘喜服，言書孝望著電腦螢幕，身騎白馬的紅衣新郎倌，仙氣飄飄，氣場逼人，她默默點了確認，替自己人物換上了嫁衣，指示她坐進喜轎裡。

 

　　迎親隊伍終於浩浩蕩蕩出發了，順帶一提，裴坤昱他們幾個遊戲角色為了擺脫被笑“和尚幫”的恥辱，甘願當轎夫，歡喜抬著幫主夫人回幫內拜堂成親了。

 

　　喜氣洋洋的大紅色撲滿了整條路，言書孝因為突如其來的失控場面，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，她不就是登個遊戲，加了個幫，為啥最後會被大神拐去結婚了呢？而她竟然掙扎沒兩下就上轎妥協了…。

 

　　二傻蹲在言書孝左右，準備收集第一手的八卦消息。

 

　　妙妙興奮的拉著她的手，死命的晃呀晃的：「笑笑，妳要跟大神結婚啦？我不管，我們要當妳伴娘。」

 

　　言書孝聽見那番話，心口亂了幾下，這才反應過來，原來二傻她們誤會了，臉上無奈淡笑，伸手指著紅光一遍的電腦螢幕：「來不及了，我們在辦婚禮了，下次請早。」

 

　　雖然是遊戲，根本不用當真，她也明白大神說的娶她，單純是指遊戲裡，可是，她還是不可免俗的期待著，有天那句話也能成為現實的一天。

 

　　舒景衡看著遊戲畫面，滿意的笑了，他花了將近半年的時間，終於把人拐到手了。

 

　　暑假的時候，他以職業電競玩家的身分，試玩“獨霸天下”，每天不是殺怪就是攻城，無聊的沒事可以打發，直到那一天，他遇見“滄海一聲笑”。

 

　　第一次見到那個女刀客，他正在“雪幽山”的懸崖上練等級，女刀客在山腳下被一些專欺負新人的遊戲老手圍攻，那時，她身邊還帶著一個未滿等的拖油瓶。

 

　　他停下練等任務，挑了個可以觀賞的最佳石塊，冷眼坐看這場好戲，根本沒打算出手相幫，其一是他懶，其二是這種低級的手段，他真沒遇過，心裡有些好奇，他們到底能多無恥。

 

　　他看著女刀客像個猴子般圍著他們跳來跳去，依他看來，那完全就是挑釁找死，後來只見雙刀閃了兩下，女刀客提著拖油瓶跳到樹上去，那些人正要追，下一秒，地上紅光血咒一起，所有人就在瞬間，被女刀客的大絕放倒了。

 

　　舒景衡從沒看過有人下手這麼乾淨俐落，一時也看傻了，再看那個紅衣女刀客，身上裝備都不是花錢買的，高手四面包夾的情況下，她居然還能贏，說明她是個有勇有謀的奇人，那一戰成功的讓他記住了她。

 

　　短短兩個月，“滄海一聲笑”已經初步累積了點名氣，但他沒有刻意去接近，不過偶爾看看別人錄下她殺人打怪的英姿，不得不說，女刀客的背後操作很不錯。

 

　　真正締結緣分的那次，他開了個小號隨處亂晃，好巧不巧的在路上遇見女刀客，她過來問他有沒有興趣一起解任務，他想著反正閒來無事就同意了，小號等級低，又不是他擅長的職業，過程猶如九死一生般驚險。

 

　　那次是難度頗高的任務，他的小號不停被怪攻擊，女刀客竟擋在他身前替他挨一刀，事後還淡淡拋了句：“沒事，我血多。”

 

　　他那時心塞的感覺，彷彿被人呼了一巴掌，他有多久沒被人保護了？而且還是被一個女人保護，可是無法自欺欺人的是，其實那種感覺不算糟。

 

　　任務結束後，他想加她好友，結果她大手一揮點了拒絕，瀟灑的扔了句“相濡以沫，不如相忘于江湖。”漠然轉身走人。

 

　　那是他們第一次搭檔，也是最後一次，舒景衡新奇的發現，他原來也有拿一個人沒有辦法的時候。

 

　　大概是後遺症使然，他開始留意“滄海一聲笑”，但是很奇怪的是，暑假結束之後，那女刀客也跟著消失了。

 

　　他每天掛著遊戲，等著她再次出現，就在他耐心快磨光時，她終於又現身了，他追查了IP位址，她新登入的位置，竟然就在學校，不過線索也到此為止了，因為女刀客再也沒有出現了。

 

　　後來再見，就是東明湖那次，那時他聽見別人喊她笑笑，他自然而然就聯想到了那個女刀客，所以才讓木承晞去調學生資料。

 

　　生病那天，他臨時起意用“獨霸天下”來測試笑笑，結果顯示，笑笑操作的手法，以及對遊戲人物的熟悉度，一再證明了他當初的推測沒錯，她就是他找了好幾個月的女刀客。

 

　　其實東明湖，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，真正見到笑笑的時候，是她們新生訓練的第一天，那時笑笑正背著孫妙茹去醫護室，剛好與他錯身而過，那美麗的側臉輪廓，曾經短暫停留在他的視線裡，只是他們當時都不知曉，彼此竟緣深如此。

 

　　兩個人若是注定的命運，老天爺便會以不同的形式，讓你們不停相遇，因為每一次離別，不過都是久別重逢。